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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生命赋予的一切

2012/11/16 18:23:41  吴正锋(文学博士)  《新湘评论》2012年第21期 【字体:

    《谈生命》是我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冰心65年前创作的一篇散文,语言清新优美,情感真挚细腻,充满哲理意味,其中对生命的感悟和认识,即便今天读来,仍能从中获得深刻的教益和启示。
生命是什么?在冰心看来:生命仿如一江永不停息的春水,又如从地府中挺立起来的小树,生命的本质乃是一个永往直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会遭遇各种困苦和磨难,经受各种挫折和打击,但是只要有一种坚韧执著的斗争精神,就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目标。
    生命只有在磨难中才更显精彩,古今中外无数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写道:“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其意十分明确,他本人也含冤遭受宫刑,但他忍辱负重、凭借惊人的毅力和旷世的才情写就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传记体通史《史记》,以“身体力行”真正阐释了他所弘扬的精神。贝多芬双目失聪,但他完成了伟大的《命运交响曲》。美国盲人作家海伦•凯勒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写下了14部著作,她的散文《给我三天光明》,让世人为之感动!2012年伦敦奥运会,南非“刀锋战士”奥斯卡•皮斯托留斯双脚截肢,但他却凭着两条假肢与健康人同台竞技,驰骋在田径场上,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他们都是生命的强者,在各自的时代、各自的领域,绽放了生命的精彩。
    仰望星空,在宇宙的大生命中,我们显得那么卑微而渺小。但是,我们不能悲观,更不能自弃,虽然我们只是宇宙“大生命中之一叶,大生命中之一滴”,但正是这“一滴一叶”的不甘、不屈,不堕、不溃,才有了个体生命的光华以及整个生命的延续。
生命中有成功,也有失败,“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动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树,不生长的便成了空壳”,评价生命不应只看最后的结果,更应注重生命的抗争过程,特别是那种知其不可而为之、敢于与命运作斗争的人,更令人肃然起敬。正如西绪弗斯推石头上山,石头无数次滚落下来的结果换来的是西绪弗斯重新无数次地重新推举;鲁迅《过客》中的战士,明知前面是坟地,也毅然绝然地前行。如果再深入些看,《谈生命》创作于1947年,当时国共内战、局势动荡,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冰心谈生命,强调生命应当像一江春水那样跨越种种障碍向前奔流,像小树那样突破层层重负挺立抬头,不应该被困难吓倒,中个意蕴可想而知,也更显得十分宝贵。
    《谈生命》最值得称道的还在于其提出了要在生命的过程中享受“他所遭遇的一切”,哪怕是挫折、灾难和失败。冰心认为,人生充满了风雨和坎坷,欢乐和痛苦共同丰富了生命的内涵,这需要我们勇于承担生命中的苦难,笑对人生所遭受的厄运。生命的过程也就是与外界不断碰撞、不断搏击、不断抗争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不应是一种痛苦,而应当是一种快乐、一种享受,因此不论是春水的流动还是小树的生长都是“快乐勇敢”的。今天,一些人在生活中碰到困难和挫折,便怨天尤人,牢骚满腹,整日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伤身伤神。他们往往不明白,世界是充满矛盾的,不仅存在美和光明的东西,而且也有丑恶和黑暗的阴霾,“等于水道要经过不同的两岸,树木要经过常变的四时”。只有具备了大智慧和大胸怀的人,面对生命才是那样的坦荡,欣然承受各种遭遇,感谢生命赋予的一切:“在快乐中我们要感谢生命,在痛苦中我们也要感谢生命。快乐固然兴奋,苦痛又何尝不美丽?”冰心后来创作了小说《小橘灯》,故事中那位小女孩面对家庭的不幸和苦难却依然那么坚定,那么乐观,便是对《谈生命》主题的生动说明和再次阐释。
    对于生命,我们应常怀敬畏之心、感激之情,无论是顺利与挫折,成功与失败,都应该多一份坦然,多一份坚定,多一份与生命抗争的勇气,这或许是这篇散文在今天的最大意义吧。